2022年10月8日，四川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发布川建行规〔2022〕12号《关于四川省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项目工程总承包合同计价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12号文），对我省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项目工程总承包计价活动提出了指导意见。12号文将于2023年1月1日施行，施行后对我省行政区域内实行工程总承包的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项目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招标人编制项目清单及招标控制价（最高投标限价）、合同价款调整与支付、结算编制与审核等方面产生重大影响。以下我们以律师的视角对12号文重点条款进行了解读，并提出了相关适用建议及对引申问题的思考。

【一、条文】

【二、解读】

实务中对大家对合同价格形式关注度较高，主要原因之一在于其对建设单位与承包单位风险分担有重大影响，而我国有关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的规定实际经历了一个变动的过程。

1. 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规定变迁

全国：

四川省：

于四川省而言，本次12号文中对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的规定，在国家规定及我省以往规定的基础上，对合同价格形式进行了创新，在原有的总价合同基础上，增加了“总价与单价组合式合同”模式，并将“含单位指标报价的合同”也视为总价合同。同时，在原则之外，当事人亦可根据实际合理确定其他合同价格形式。

2.12号文关于合同价格形式的规定

12号文提出了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确定的合理性原则，规定原则上采用总价合同或者总价与单价组合式合同。至于合同价格形式如何选择，当事人可根据项目特点和具体情况合理确定。

以上两种原则性合同价格形式在适用时并无绝对的优劣之分。总价合同理论上虽更能激发承包人优化设计、优化施工组织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但缺乏一定的灵活性。我省部分地区地质地理环境复杂，对于建于地质地理环境特征、岩土工程条件不明，或建设单位本身对项目要求不明的分部工程项目等，对于承包单位而言，采用总价合同，风险反而是难以预估的。而单价合同的基础为工程量清单计价，该种合同模式对工程量和价格进行了分离，对于风险系数大的分部分项项目，采用此种合同价格形式更合理。因此，12号文未进行一刀切，允许当事人可自行选择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如此更贴合我省实际，同时也能更能兼顾公平，更科学、合理。

【三、适用建议】

实务中，对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项目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的约定可谓是五花八门。诸如：“固定总价合同”、“综合单价合同”、“按定额计价”、“固定综合单价合同”、“固定价（含税）”、“暂定合同总价，根据实际发生结算”、“固定费率加风险包干”等等。这些合同价格形式，部分用语不规范，既不属于法律用语，也不属于工程专业术语，难以理解且难以相适应工程总承包的特点。之所以合同价格形式的约定如此之乱，部分源于一些建设单位尚未完全理解工程总承包的特征和要求，因此在设计合同价格形式条款时，仍使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等以往的合同价格形式约定。对此问题，我们律师在为建设单位拟定《工程总承包合同》中的合同价格形式条款或者审查此类合同中的合同价格形式条款时，应注意提示建设单位尽可能地根据项目实际及建设单位的具体要求选择合适的合同价格形式，以减少合同订立和履行过程中因此产生纠纷的可能。

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联合发布的《建设项目工程总承包合同（示范文本）》（GF-2020-0216）为例，合同第一部分合同协议书第四条第二款对合同价格形式的约定为：

 以上条款中约定的合同价格形式为总价合同。一般理解上，总价合同是相对于单价合同而言的。不过，总价合同及单价合同之下还可进行具体划分。例如：区分价格是否固定进行分类。实务中，建设单位可根据实际情况尽可能明确总价合同的具体类型或总价及单价合同组合的具体类型，并在合同中进行详细、准确的约定。

【四、引申问题思考】

问题1：实务中，当事人采用的合同价格形式非总价合同或总价与单价组合式合同，该合同效力如何？

思考：由于我国对工程总承包合同价格形式未在法律及行政法规层面进行立法，12号文在效力层级上仅属于地方规范性文件，不属于法律及行政法规。因此，根据《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即便当事人在合同中约定的合同价格形式并非总价合同或总价与单价组合式合同，亦不属于无效条款。

问题2：总价与单价组合式合同如何设计合同价格形式条款？

思考：根据12号文规定，省内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项目工程总承包合同可采用总价与单价组合式合同，并且规定了单价部分适用的工程对象以及总价部分的占比（原则上应超过合同价的50%）。那么在实务中拟定合同条款时，我们认为可在合同价格形式条款处明确约定为“总价与单价组合合同”，另再对总价及单价部分的价格调整、总价部分的占比等进行明确约定。

问题3：“以单位指标报价的合同可视为总价合同”如何理解？

思考：12号文虽将“以单位指标报价的合同”也视为“总价合同”的范畴，但是并未对具体的理由和原因进行说明。根据2018年3月7日住建部发布的《关于发布国家标准<建设工程造价指标指数分类与测算标准>的公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公告第1859号)中对“建设工程单位指标”的定义，建设工程单位指标是指建设工程整体或局部在某一时间、地域一定计量单位的造价水平或工料机消耗量的数值。工程总承包模式下，以单位指标报价与总价是否能等同，这值得商榷。

12号文中对工程总承包费用项目组成进行了非常详细的划分和归类，而在住建部1859号公告中对建设工程建设投资指标的规定，在费用构成上与12号文的规定是有一定差异的。

例如：

那么实践操作中，对于以单位指标报价的合同，在风险分配或价款调整方面是否与总价合同保持一致？对此，我们认为，当事人在确定条款内容时可根据我国现行法律规定及结合《四川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关于建设工程合同中价格风险约定和价格调整的指导意见》的相关要求结合项目实际合理设计，不宜照搬总价合同相关约定。

附：官方解读（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