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简介

2019年7月，蒋林中进入海拓宾公司工作，担任生产部部长，双方签订书面劳动合同，期限自2019年7月1日起至2021年6月30日止。2019年11月25日，双方签订《员工保密协议书》，同时签订《竞业限制协议》。《竞业限制协议》载明“因工作需要，乙方（蒋林中）接触到甲方（海拓宾公司）的商业秘密，为保护甲方的商业秘密及其合法权益，确保乙方在职期间和离职后不与甲方竞业……”，2020年9月1日，双方协商一致解除劳动合同，同年6月28日，蒋林中的配偶何云以发起人的身份与他人共同出资设立星空公司，12月16日，何云等人将公司股权转让给蒋林中。星空公司主营空气悬浮离心鼓风机、空气悬浮离心压缩机等产品的生产、销售，海拓宾公司从事销售的主要产品也包括空气悬浮离心鼓风机和空气悬浮离心压缩机。

法院观点

蒋林中在海拓宾公司任职期间因工作原因接触到海拓宾公司的商业秘密，双方为此还签订保密协议，故蒋林中属于《劳动合同法》规定的可以约定竞业限制的人员。···根据《竞业限制协议》的约定，蒋林中在离职后2年内，不得在与海拓宾公司从事的行业相同或相近的企业，及与海拓宾公司有竞争关系的企业工作，不得自办与海拓宾公司有竞争关系的企业或者从事与海拓宾公司商业秘密有关的产品的生产。···星空公司的经营范围包括空气悬浮离心鼓风机、空气悬浮离心压缩机等产品的生产、销售，与海拓宾公司具有同业竞争关系。蒋林中成为星空公司股东的行为，属于自营与海拓宾公司同类业务的行为，违反了《竞业限制协议》的约定。

法律评述

关于竞业限制，《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三条至第二十五条以及《劳动法司法解释四》第六至第十条进行了规定。竞业限制亦是法律对用人单位可与劳动者约定由劳动者承担违约金的两种情形之一（服务期约定是另一种情形）。

本案法院分为从主体及内容两个方面依法依约认定劳动者违反竞业限制约定，主体方面，依据《劳动合同法》第二十四条的规定，“用人单位的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和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的规定给应当负有保密义务或签订有保密协议的适用主体范围认定带来便利，是倾向企业保护的一种规定，司法实务中，裁判机关也是先依约定，再依工作之责、性质，行业等综合判断，实际适用范围大于法律的字面规定。本案中，劳动者符合高管、高技，又符合保密义务人员的多重身份。内容方面，用人单位为了保护自身利益，做了较为宽泛的约定，实务中大部分企业亦是遵循该思路，即“自营、参与、从事：行业相同、相近企业；竞争关系企业；与商业秘密有关的产品生产”，这样的约定的实际效力如何，更多是需结合具体案情予以判断，司法实务中，法院更多会从“经营范围”“实际经营的产品或服务”等重合程度对前后单位是否存在同业竞争关系进行认定，本案即是从经营范围结合主要产品的生产、供应角度予以认定。

关于违反竞业限制的责任承担范围，法律规定了支付违约金、赔偿损失和继续履行三种类型。“违约金”的多寡常为司法机关需要关注及调整的问题；“赔偿损失”是用人单位从侵权责任角度，如侵害商业秘密，追究劳动者责任的方式；“继续履行”规定在《劳动法司法解释一》第四十条，是可以与违约金并用的责任承担措施。

本案中，用人单位在首次提起诉请时，还要求劳动者返还已支付的竞业限制补偿金（虽然后来放弃），该请求尚未被法律的明确规定，司法实务中存在不同的处理方式，原则上等同于合理费用支付的请求，以约定为原则，有则支持，无则原则不支持，但也需结合涉案的具体案情综合判断。

来源：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2022)苏02民终375号

首发：微信公众号“民法商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