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务｜帮证人代写证言，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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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建东
时长/课时：4分钟/0.08课时
1个月之前
“你不识字，那你这份书面证言，是怎么来的？”
询问笔录的制作，应当由被询问人核对，对于没有阅读能力的，应当向他宣读。如果记载有遗漏或者差错，可以提出补充或者改正。如果记录有遗漏或者差错，应当允许被询问人补充或者更正，并捺指印。笔录经证人核对无误后，应当由其在笔录上逐页签名、捺指印，并在末页写明“以上笔录我看过（或向我宣读过），和我说的相符”。在审查言词证据时，需要审查被调查人是否充分理解笔录的内容，笔录内容是否为其真实意思表示。
对于控方提供的证人证言，辩护律师需要审查其证人证言制作是否规范，证言内容是否为证人的证实意思表示。尤其是对于没有阅读能力、不识字的证人出具的证言，更需要探究其证言是如何形成的、笔录制作是否规范、是否向其宣读、笔录内容是否为其真实意思表示。
例如，在张某涉嫌侵占罪一案中，自诉人在庭前向法院提交了几份证人证言，以证明张某利用代持自诉人资产的便利，将代持的资产据为己有，拒不归还，而且还变卖了部分资产，声称所有资产都是他个人所有，与自诉人无关。自诉人认为，张某的行为已经构成侵占罪。为了证明张某的侵占罪犯罪事实，自诉人提供了证人吴某出具的一份证人证言。
辩护律师申请证人出庭接受询问，经法庭通知，证人如期到庭接受询问。在证人出庭作证时，法官要求证人先签保证书，并大声宣读保证书。结果，证人吴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识字，我不知道怎么读保证书。”
辩护律师、法官很在意这份吴某签名捺指印提交的书面证人证言的真实性，辩护律师提出证人不会写字，却提交了书面的长篇证言，证言的真实性存疑，请法庭核实。法官向证人询问情况：
法官：你不识字，那你这份书面证言，是怎么来的？
证人：我不识字，但证言是我的意思。
法官：那是怎么来的？你不识字，怎么形成书面证言？
证人：我口述，邻居帮忙打印的。
法官：是哪位邻居帮你写的？
证人：就是我邻居。
法官：邻居为什么要帮你写？
证人：我不会写就让邻居帮我写的。
法官：是怎么让邻居帮你写的？
证人：我说他打字啊。
法官：为什么证言里面没有说清楚？
证人：我哪里知道。反正都是我的意思，都是我的话。
法官：既然已经出庭作证，书面证言就不予采信，以当庭的证言为主。
证人：好，那就以当庭说的为准。
在该案中，自诉人提交的书面证人证言，条理清晰，然而经过核实，证人却不识字，那么证言是怎么形成的？证言是由谁代为书写的？这些书面证言背后的问题需要审查。证人证言存在的问题，让其证明力大打折扣。最后法院认定，证人吴某的证言，以证人吴某的当庭陈述为准，自诉人庭前提交的吴某书面证言不予采纳。
首发：微信公众号“刑律赖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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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宋氏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重大刑事部部长。一直专注于刑事案件的辩护与研究，曾在《法治论坛》、《行政与法》、《广东律师》、《广州律师》、《深圳律师》等杂志发表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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