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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简介
2022年3月5日,孙悟空通过微信收到下家代理猪八戒发来的收货人、寄件人信息、收货地址、寄送的韩国减肥药品种和数量,以及货款。孙悟空就直接复制粘贴该信息通过微信直接发送给上家唐僧,通知唐僧发货,并扣除自己利润,将剩余的款项直接转给了唐僧。
令孙悟空没有想到的是,猪八戒的下家系警方的线人。线人收到韩国减肥药后,将其交给了警方,警方予以扣押,并送检,韩国减肥药(标有“B”字样的白色圆形片剂、标有“SD M”字样的黄色圆形片剂)检出了甲基苯丙胺(冰毒)成分。警方顺着这条线先后抓获了猪八戒、孙悟空,由于唐僧在国外,暂未抓获。
经核实,孙悟空累计销售韩国减肥药30万余元。
争议焦点
孙悟空构成贩卖毒品罪吗?
律师分析
孙悟空口供承认其以牟利为目的长期多次销售韩国减肥药,明知韩国减肥药内有违禁品。对警方出具的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的鉴定意见通知书没有异议,不申请重新鉴定。警方在传唤后二十四小时内对孙悟空采取取保候审措施。
上述韩国减肥药内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令笔者震惊。无论是在韩国,还是在我国,甲基苯丙胺均属于毒品,禁止添加在药品内。笔者不敢相信涉案韩国减肥药系韩国合法上市的药品,故对其来源持保留态度。
甲基苯丙胺又名冰毒,属于我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规定的毒品范畴,非法贩卖10克以上甲基苯丙胺,量刑在七年以上;非法贩卖50克以上甲基苯丙胺,量刑是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而且根据我国刑法第三百五十七条规定,贩卖的毒品数量以查证属实的毒品数量计算,不以纯度折算。就本案而言,孙悟空销售金额达到30余万元,销售的韩国减肥药重量估计以公斤为单位计算了。
退一步讲,即使含有甲基苯丙胺的药品重量无法准确统计,但根据2016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毒品犯罪案件若干问题的解释》,向多人或者多次贩卖毒品,认定为情节严重,起刑点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基于上述分析,孙悟空必须尽快向办案单位申请重新鉴定,强烈要求办案单位另行委托司法鉴定机构对同样的检材进行定性检测,验证涉案韩国减肥药内究竟有无甲基苯丙胺成分。
当然,单纯提交重新鉴定申请,可能不会引起公安重视,所以要提供同样检材检出非甲基苯丙胺成分的法院判例或者鉴定意见,印证上述鉴定意见可能出现错误。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一般会另行委托司法鉴定机构重新鉴定。
基于上述分析,孙悟空也可以找到与上述鉴定文书同样的检材(标有“B”字样的白色圆形片剂、标有“SD M”字样的黄色圆形片剂),自行委托司法鉴定机构定性分析,验证上述鉴定意见书是否准确客观。如果没有检测出甲基苯丙胺成分,可以将该检测报告提交给警方,要求警方对同样的检材另行委托司法鉴定机构重新鉴定。一般情况下,警方在收到该检测报告后,根据重新鉴定申请,也会另行委托司法鉴定机构重新鉴定。
笔者统计了数十份涉及韩国减肥药的司法判例,韩国减肥药检出麻黄碱、咖啡因、对乙酰氨基酚、氟西汀、西布曲明等药品成分的情形并不少见,至今没有发现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的司法判例。
甲基苯丙胺和麻黄碱系难兄难弟,麻黄碱是甲基苯丙胺的前体物,两者化学结构式非常相似,前者比后者少一个氧原子。麻黄碱脱氧后就变成了甲基苯丙胺,故甲基苯丙胺又名脱氧麻黄碱。
在实验室,鉴定人员运用气相色谱-质谱法(GC-MS法)检测疑似麻黄碱检材、疑似甲基苯丙胺检材时,两者的色谱图是非常近似的,鉴定人员如果操作不规范,质量控制不严格,检测结果完全可能会张冠李戴。
最后,该案件走向还是取决于鉴定意见书。如果重新鉴定结果仍为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则大概率孙悟空销售出去的韩国减肥药系李鬼(假冒的韩国减肥药),而非李逵(韩国合法上市的减肥药)。此时,出罪的主要辩点就是:
1 主观不明知韩国减肥药内有甲基苯丙胺成分
销售韩国减肥药一条线上的代理均有这么一个特点,绝大多数代理均系爱美的年轻女性,在销售的同时自己还吃。如果明知韩国减肥药内有甲基苯丙胺毒品,还自己坚持长期服用,显然不符合常理。
另外,甲基苯丙胺毒品酸性较强,不宜直接吸食,惯常的吸食方式是烫吸。烫吸时,需要利用“冰壶”过滤一下,才可以吸食。直接吸食升华的甲基苯丙胺烟雾,会灼伤人的鼻喉部,令人痛苦。
再有,当前甲基苯丙胺价格畸高,可以说比黄金还贵数倍,毒品犯罪人员不舍得在韩国减肥药内添加甲基苯丙胺,按照平民价卖出去,亏本的买卖谁愿意做呢?
2 警方查货并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的韩国减肥药究竟是否孙悟空销售出去的
警方查获并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的韩国减肥药究竟是否孙悟空销售出去的呢?这需要依据《办理毒品犯罪案件毒品提取、扣押、称量、取样和送检程序若干问题的规定》,审查办案单位是否依法搜查、提取固定、封装、扣押、称量、取样、送检涉案韩国减肥药等,有无可能出现送检错误的检材或者检材被污染等情形。
如果重新鉴定结果系检出麻黄碱盐酸盐成分,由于麻黄碱盐酸盐不是国家管制的麻精药品,故该案走向不会是毒品犯罪。
综上所述,由于毒品犯罪系重罪,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理所当然认定警方的鉴定文书是错误的,而应当积极作为,引导警方朝有利于孙悟空的方向搜集证据。等到警方把证据收集完毕,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再积极作为,毫无疑问会增加辩护难度。
首发:微信公众号“王红兵毒辩律师”
公司决议下次,股东是否打赏的卡死了肯德基阿里
北京盈科(广州)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律师
社会职务丨广州市律师协会普通犯罪刑事专业委员会委员
擅长领域丨毒品犯罪辩护
执业19年,至今办理了100多起毒品犯罪案件,发表近200篇原创毒辩文章,著有《毒品案件技术辩护》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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