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7日，两高两部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深化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意见》，再次让我把视角投向了刑事辩护全覆盖这个熟悉的词汇。

三年前，我写了两篇文章讨论刑事辩护全覆盖这个话题。

我们来聊聊刑事辩护全覆盖这件事。

第一点，刑事辩护全覆盖对于保障辩护权具有积极意义。

刑事辩护全覆盖的主要任务是提供刑事法律援助/法律帮助和优化刑事辩护环境，从宏观层面上讲，刑事辩护全覆盖对于实现宪法规定——“被告人有权获得辩护”具有积极意义。

有量才有质。先有辩护数量的基础，我们再来谈辩护质量的问题。之前写论文的时候，我们经常援引一个数据，我国刑事案件律师辩护率不足 30%，随着刑事辩护全覆盖试点、全国推开，刑事案件律师辩护率大幅提高，刑事案件被告人人权司法保障进一步增强。

第二点，刑事辩护全覆盖目标的实现依赖于值班律师提供法律帮助方式。

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的内涵是委托辩护之外由指派法律援助和值班律师实现审判阶段的律师辩护全覆盖。

值班律师制度与认罪认罚制度相伴而生，其提供的法律帮助更为简单化，学界批评其为“认罪认罚的见证者“，仅见证嫌疑人是在不被强迫的情况下亲笔签署认罪认罚具结书，提供的法律帮助实质意义有限。

当然，值班律师制度本身也是在逐步发展、完善。

恰恰因为值班律师制度本身存在的问题，才有了《关于进一步深化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意见》，要求提升审查起诉阶段值班律师法律帮助质量。

第三点，刑事辩护全覆盖实际上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具体化——由政府提供公共服务，与教育、医疗类似。

不管是法律援助还是法律帮助，刑事辩护全覆盖的内涵相较于一般的市场化刑事辩护服务而言，其具有公共服务属性。

作为公共法律服务的刑事法律援助服务具有公益性、均等化、基本性等特征，强调受援人一般性地享有国家负担的公共法律服务的权利。

让我们提高一下政治站位，学习一下权威报告的表述：

“必须坚持人民至上”

“我们坚持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着力维护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着力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坚决防止两极分化。”

“我们要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紧紧抓住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坚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深入群众、深入基层，采取更多惠民生、暖民心举措，着力解决好人民群众急难愁盼问题，健全基本公共服务体系，提高公共服务水平，增强均衡性和可及性，扎实推进共同富裕。”

这些都在强调刑事辩护全覆盖的公共服务属性，律师也应当贯彻落实“人民律师为人民”的指导思想，全局性看待刑事辩护全覆盖。

回过头来看医药集采，从炒股的角度看，似乎医药集采对医药行业的估值带来的一定的影响，但是集采带来的量的拓展以及创新药的可能性，都是一种长期的利好影响。

法律服务市场不也是如此，即法律服务普惠化的时代已经来临。

第四点，刑事辩护全覆盖可能会影响刑事辩护市场。

刑事辩护市场受到了监察法修改、认罪认罚制度、刑事辩护全覆盖等制度性影响，受到了疫情肆虐的大环境冲击，确实有一定的市场萎缩。

刑事辩护全覆盖也可能会弱化市场化的刑事辩护。有免费的，谁还花钱？但是免费的往往蕴含着更贵的价格，我无意否认很多律师提供法律援助/帮助时一样尽心尽力，但客观上由于时间因素、沟通深入因素等无法全面细致地提供更高水平的法律服务，可能会弱化法律服务质量，由此可能带来更深层次的影响。

当然，有付费能力的，大多还是会选择市场化的刑事辩护。

第五点，微观层面上刑事辩护全覆盖的积极意义。

在此，援引吴宏耀老师的一句话：“希望将来，法律援助可以成为青年律师成长的摇篮、成为部分中年律师谋求一份稳定收入的职业归宿、成为少数知名律师得到社会认可的必要条件”。

不管是刑事辩护全覆盖，还是疫情影响下的整个法律服务市场，都要审视自己的逻辑是否发生了变化，估值模型、锚定条件是否发生了改变？

落脚到现在的经济形势，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变，对于个体而言，如何在稳中求进的总基调下实现成长则需要深入思考。

刑事辩护全覆盖，给我们带来的影响亦是如此。

首发：微信公众号“刑事辩护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