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家族企业财富传承能否顺利进行，法律风险的及早发现和防范是关键。对此，律师在提供法律服务时，可借鉴公司兼并收购过程初期尽职调查的思路和做法，对包括企业家家庭身份关系、财产关系以及与企业股权控制、财产和债权债务的关联关系等内容进行全方位地调查和了解，从中发现和梳理出家族财富传承过程中的关键节点和整体脉络。并以此为基础，延伸出家族财富传承方案制定和落地实施的其他相关法律服务。

　　关键词：家族企业财富传承 尽职调查 风险防范 法律服务

一、家族财富传承：一场即将到来的时代变革

　　201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伴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涌现了越来越多的高净值人群，其中企业家群体尤为突出。而当年驰骋商场、搏杀数十年的创一代们早已年过半百，目前正处在传承财富的历史节点。如果说，过去考验的是家族如何创造财富的能力，那么现在及将来考验的是家族如何守富以及传承财富的智慧。

二、尽职调查的含义和内容

　　（一）尽职调查的含义

　　公司收购兼并中的尽职调查是指并购方在交易开始前对目标公司的财务和经营等整体状况进行的一系列调查。尽职调查的结果对于设计交易结构、确定交易价格、防范交易风险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二）尽职调查的具体内容

　　一般来说，尽职调查的具体内容包括：

　　1、目标公司的主体状况及股东情况。具体而言，需要调查的信息包括公司的经营范围、成立时间、登记机关、年检情况，以及公司的组织结构和议事规则，比如公司的章程及修订情况、公司的董事会会议及股东会决议等，公司的股东及权属情况，公司的对外投资及分公司的设立情况等。

　　2、目标公司的不动产等资产情况。具体包括目标公司所拥有的土地使用权、地上建筑物等不动产，重要的机器设备，持有的其他公司的股权等。

　　3、目标公司拥有的知识产权的具体情况，包括专利、商标、版权和商业秘密等形式，同时也需要了解目标公司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情况。

　　4、目标公司重要的对外合同。具体指的是重要的供货合同、知识产权转让和许可协议、合资合作协议、对公司权利有重大限制的协议，以及与关联公司之间的协议等。

　　5、公司的债务与对外担保情形。例如对银行和其他自然人的借款、对客户和供应商的钱款、以公司名义对外签订的担保协议等。

　　6、企业的劳资情况。如与员工签订劳动合同的情况，员工的社会保险以及住房公积金的缴纳情况，有无特殊劳动者，与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签约的情况，公司有无设立工会以及工会的运行情况，公司的管理规章制度，劳务外包及劳务派遣情况等。

　　7、环境问题。特别是对于生产型企业而言，环境问题尤为重要。具体的内容包括环保装置的设置情况、各项排污检测记录、环保部门的处罚情况及建议，以及环境有关的诉讼等。

　　8、税务情况。包括公司目前适用的税种和税率，各种税收优惠，是否有接受过税务机关的行政处罚等。

　　9、公司的信息系统。

　　10、公司涉及的诉讼与仲裁等。

　　（三）尽职调查的方式

　　在公司的收购兼并过程中，尽职调查主要通过以下的方式开展：

　　1、向目标公司出具尽职调查清单，由目标公司依照清单提供材料和做出承诺。

　　2、向目标公司所在地的相关政府部门和关联企业进行调查。

　　3、通过公开渠道了解目标公司的信息。

　　4、对目标公司进行实地考察，对相关人员进行现场访谈等。

三、如何在财富传承中运用尽职调查

　　（一）调查的目标

　　围绕着家族企业顺利传承的目标，及早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和了解，从中发现和梳理出家族财富传承过程中的关键节点和整体脉络并以此为基础，延伸出家族财富传承方案制定和落地实施的其他相关法律服务至关重要。

　　（二）调查的内容

　　针对调查的内容，笔者梳理出基本的调查框架，主要包括个人基本信息、身份关系、财产情况、债务情况以及被调查者个人的需求分析,详见下表：

　　（三）调查的方法

　　调查使用的方法，亦可参照前述公司收购兼并过程中所使用的方法，具体列举如下:

　　1、依照上述调查内容向被调查的家族企业出具尽职调查清单，由企业按照清单所列内容提供书面材料。

　　2、通过公开渠道对家族企业的信息进行了解。

　　3、访谈家族企业的关键人物。

　　综合运用上述方法，我们会得到一系列围绕着家族的人物关系、家族成员之间的主要争议，家族企业的财产以及债务情况，家族成员与家族企业之间的关联关系，家庭财产与家族企业财产之间的关联关系等内容的详细资料。掌握了这些基础的资料后，就交由有专业的律师、税务师和理财师组成的团队对这些资料进行分析，并在分析的基础上形成财富体检报告。

四、案例

　　吴女士，籍贯广东省X市。吴女士与白先生是大学同学，两人在大学毕业之后不久便结婚，育有一子一女。白先生在大学毕业之后便进入父亲创办的家族企业工作，吴女士也在家族企业下属的一个公司担任财务主管。家族企业的生意涉及建设工程、房地产开发和物业管理等。除了白先生本人以外，他的两个哥哥也都在家族企业里任职，三兄弟当中，要数白先生最能干，是白老先生最属意的家族企业的接班人。

　　去年的某一天，吴女士找到我们律师团队，说出了她的诉求。原来，两个月前，吴女士偶然发现白先生与公司的一位女职员有婚外情。一开始吴女士不能接受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先生出轨的现状，一度陷入痛苦当中无法自拔。后来经过简单的自我调整，慢慢地认清了现状，也尽量冷静理智地与先生进行了沟通。经过沟通，先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表示要回归家庭，并对吴女士做出补偿。没多久，那位女职员也离开了公司。事情看上去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经历了这场风波的吴女士却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夫妻关系的定位和期待，重新评估自己的小家庭在整个大家族当中所处的位置以及对风险的抵御能力。

　　经过了解和甄选，吴女士最终选择了委托律师团队为自己做一份家族财富的体检报告。经过与委托人的多次面谈沟通，律师团队进一步厘清了委托人的想法和要求，并依据这些内容向委托人开具了尽职调查的问题清单，同时指导委托人搜集和准备相关的资料；同时，律师团队也通过多个渠道对本案委托人所在家族的资产情况进行调查和了解；此外，鉴于本案的情况较为特殊，案例中未能够通过访谈家族和企业关键人物的方式进行调查。

　　经过近三个月的资料准备阶段，律师团队搜集到了尽职调查所需的全部资料，在对资料进行加工整理的基础上，律师团队协同专业的财富管理师、股权架构师共同为客户出具了《财富体检报告书》。整个报告书分为七个部分，分别是：

第一篇 主要概念及定义

第二篇 家庭成员基本情况

第三篇 家庭主要财产情况

第四篇 财产法律风险评估

第五篇 财产法律风险预防

第六篇 结论

第七篇 附则

　　报告书针对委托人提出的具体诉求，围绕财富传承尽职调查的关键内容，不仅对家庭关系存在的隐患以及财产风险进行预测和评估，也会对评估过程当中发现的财富管理与传承的风险点提出有针对性的合理规避和改善措施。

五、延伸其他相关服务

　　如前所述，尽职调查的内容不仅对委托人家庭之间的人身关系和财产问题存在的风险进行评估和预测，也会对相关的风险点提出有针对性的措施和建议。如委托人期望进一步落实报告当中提出的措施和建议，便可以为整个团队延伸出其他的相关专业服务。举个例子，我们在为某客户提供的财富体检报告当中建议客户可以采取例如家族信托的方式实现财富的安全传承和对下一代的照顾，报告完成后，客户会进一步向律师团队咨询关于信托架构搭建的法律问题。如果律师团队能够提供相应服务的，便可借此延伸出新的服务内容。

六、结语

　　创业维艰、守业更难，能够将家族财富、家族精神平稳地代际相传更是难上加难。只有切实做好家族财富传承规划，并综合运用法律、金融等多种工具才能使家族基业长青、永续相传。

作者：李小非、卢俊峰

（来源：微信公号“家事法律圈”）